大羊宜賓胡同,位于朝內南小街的東側,東總布胡同的北側,呈東西走向,東起寶珠子胡同,西至朝陽門南小街,東端北折,長258米,寬11米;小羊宜賓胡同在大羊一賓的東邊,呈東西走向。東起北總布胡同,西至寶珠子胡同,有支巷通東總布胡同,長150米,寬15米。
大羊宜賓胡同,明朝屬黃華坊,與小羊宜賓胡同統(tǒng)稱楊儀賓胡同。據(jù)《燕都叢考》記載,明皇室貴族的女兒分公主、郡主和縣主三等,皇帝的女兒為公主,親王的女兒稱郡主,郡王的女兒稱縣主。公主、郡主、縣主的丈夫的名稱也各不相同。公主的丈夫稱駙馬,郡主的丈夫稱郡馬,縣主的丈夫稱儀賓。楊儀賓就是一個縣主的女婿,姓楊。因此,楊儀賓胡同的得名應是一個楊姓縣主的女婿在胡同內住。
但楊氏為何人無考。清時,胡同改稱楊夷賓胡同,宣統(tǒng)時胡同東段稱小羊宜賓胡同,西段稱大羊宜賓胡同。民國后沿稱,1965年整頓地名時將豆坑胡同并人大羊宜賓胡同。
近來有些人說大羊宜賓胡同的前身叫“大羊尾巴(讀“以巴”)胡同”,雅化而來。這是錯誤的。其實大羊尾巴胡同是大羊宜賓胡同北側的一條胡同,胡同內約有四分之三的部分為東西直向,略微西高東低,東面的四分之一部分向北拐,整條胡同形狀似羊的尾巴,故名“羊尾巴胡同”。1965年雅化成陽照胡同。
大羊宜賓胡同西口路南是家國營西藥店,據(jù)說民國初年就開業(yè)了。六十年代全國學雷鋒,這家藥店24小時營業(yè),在全市出了名。在其八小時營業(yè)后關門的16個小時里,關閉的木門中間有扇一尺見方的小玻璃窗,敲幾下,就能從值班售貨員那買到需要的常用藥。
藥店的南面是家私人小人書店,房間有十幾平米,中間有一張“嗑啷棋”方桌。中學生好打“嗑啷棋”,靠墻蹲坐的是看小人書的小學生。現(xiàn)在的80后、90后們大多不知道什么叫“嗑啷棋”了,它就是北京“土造兒”斯諾克臺球,不過打的是圓餅象棋子兒。“嗑啷棋”因聲音而得名,也有“克朗棋”的寫法。
六十年代北京城的一景是在十字路口的繁華處,大多有零售《北京晚報》的小販,每天下午四點多鐘開始賣晚報,三、五百份《北京晚報》不到六點就銷售一空,2分錢一份的《北京晚報》成為那個時代北京人的精神食糧。筆者記得在大羊宜賓胡同有一位老者,無論刮風下雨都準時售報,雨大了就到藥店里避避雨,他家就住大羊宜賓胡同西口。文革中《北京晚報》停辦。文革后《北京晚報》復刊。這位老人又出現(xiàn)在大羊宜賓藥店門口,只不過人已經憔悴多了。
大羊宜賓胡同西口路北是一家三間門臉的蔬菜商店,每年賣冬儲大白菜的時候最熱鬧。菜店北邊是“大眾食堂”,三年困難時期賣過高價饅頭和紅燒肉。現(xiàn)在這家菜店變成一家川味火鍋店。
大羊宜賓胡同的農貿市場,形成于八十年代末,是建國門街道最大的農貿市場,最早是早市,后來發(fā)展呈整條胡同兩邊墻根都是攤位,機動車根本就過不去,但是,方便了周圍居民的購物。2002年大羊宜賓胡同被拆,大羊宜賓胡同的農貿市場也就消失了。
在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大、小羊宜賓胡同,因“五·四”運動而聞名遐邇。1919年5月4日,為抗議巴黎和會承認日本接管德國在華特權的無理決定,北京學生和市民舉行了大規(guī)模的示威游行。憤怒的游行隊伍,就是從石大人胡同(今外交部街)出發(fā),穿過大、小羊宜賓胡同,進入前趙家樓胡同,火燒曹汝霖住宅趙家樓。
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翻譯家和作家瞿秋白曾住在這里。瞿秋白16歲隨堂兄瞿純白來到北京,就住在堂兄大羊宜賓胡同的家中,在北京大學旁聽了半年。1920年10月他赴俄國考察,1923年從前蘇聯(lián)回國,1月13日到達北京,瞿秋白住在大羊宜賓胡同堂兄瞿純白家中。
瞿純白的住宅位于大羊宜賓胡同東口北側,是一個不算小的宅院,進得大門,左邊是個偏院,左邊第一進是前院,院中植有兩株西府海棠,瞿秋白住在前院的正房,中間隔著堂屋,與瞿純白夫婦的房間相對。右邊第二進的大院周圍有三個小院,分布著廚房、客房、洗澡房等。夜里,瞿秋白經常伏案寫作,睡得很晚,完成了《俄鄉(xiāng)記程》、《赤都心史》等重要作品,宣傳十月革命,報道蘇聯(lián)的真實情況。《國際歌》的歌詞,就是瞿秋白在這時重新翻譯的。在此之前,《國際歌》在中國已有三種譯文,但由于譯文不夠確切,而且沒有與原歌的曲譜配譯,都不能歌唱。法文“國際”這個詞,如果譯成中文,只有兩個字,而這個音節(jié)有八拍,不易唱好。瞿秋白經過再三琢磨,采用音譯“英特納雄納爾”。這個唱法,一直沿用到今天。
大洋宜東西口路北住著筆者一位小學同學,叫趙富。1968年到到內蒙古西烏旗大草原上當牧民了。1970年春節(jié)回京探親,我曾到他家串門,他騎坐在他家門坎上與我聊天。他說天天騎馬習慣了,二腿都羅圈了。他拿出他母親給他新作的褲子,沒有前后正反面,二邊都能穿。他說,天天騎馬,很快褲子里側就磨破了,換個個,把外側改稱里側,能頂二條褲子。嗨,干什么都不易。
1933年9月9日,沈從文宣布與張兆和結婚。婚后,兩人住在西城達子營28號。在28號寓所的老槐樹下,他支起一張紅木小桌,在秋日陽光映照下,創(chuàng)作文學名著《邊城》。
東堂子胡同51號,是沈從文1953年至1980年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工作期間,也是他被歷史誤會的時期住過的宿舍。在這里,他完成了宏帙巨卷——《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51號后院的三間北屋,原本都是沈家的。文化大革命中有兩間被當做“戰(zhàn)利品”分給了別人。1971年,年近70歲的沈老先生從湖北咸寧“五七”干校返回北京后,費了不少口舌,才要回先前的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屋。
房子太小,他只好給李季寫信,請求作協(xié)為夫人張兆和安排住房。這才有了小羊宜賓胡同3號的兩間共19平方米的房子。
當時,沈從文在小羊宜賓胡同3號去吃飯,住宿工作在東堂子胡同51號。
如今小羊宜賓胡同5號的大院子已經沒有了,原址建起二幢16層高樓,為中國作協(xié)的職工宿舍樓,還有中協(xié)賓館。
現(xiàn)今大、小羊宜賓胡同已經漸漸被一座座樓房侵蝕,胡同北面已經成為一座座的樓房,而胡同南面屈指可數(shù)地保留著幾座四合院。由于附近各種旅館和招待所的興起,每天傍晚胡同里都擺滿了各種小吃攤位,環(huán)境漸漸變得讓居民感覺喧鬧。燈影交錯的時刻,這條胡同變得令人越來越陌生了。
一代宗師——意拳創(chuàng)始人王薌齋先生,在北京期間家住大羊宜賓胡同西口1號。
王薌齋,名政和,又名尼寶,字宇僧,晚年自號“矛盾老人”,1885年生于河北深縣魏家林村。自1894年從郭云深大師學習形意拳。因其終年苦修苦練,寒暑不輟,深究拳理,倍受郭老青睞,故盡得郭老畢生拳學之精髓。弱冠之年,已成為一代名師。
1894年,他跟郭云深大師學習形意拳。因其終年苦修苦練,寒暑不輟,深究拳理,倍受郭老青睞,故盡得郭老畢生拳學之精髓。弱冠之年,已成為一代名師。學拳之始,就不拘泥于拳術的派系門戶之見。他認為:我國拳術歷史悠久,不同時期、不同地區(qū)的有成就的拳術家,都具有不同的風格與特長。這正是我國拳術所以源遠流長、繁榮興旺的原因。先生對拳理的著眼點并不是一技、一得的局部學識,他用畢生精力探索和研究拳家學術領域里的真諦。
1907年前后,王薌齋先生為開闊眼界,增長見聞,離師出游。來到北京。1918年后,又前往河南、湖南、湖北、福建,在福州任過武術教官。以后北上,在天津開始講學。在這段時間里,其在大江南北遍訪當時各派著名拳術家。他在河南時,曾到嵩山少林寺訪問當時的“心意拳”(又名形意拳)傳人衡林和尚,并與之切磋技藝。形意拳和心意拳同出一源,因此從學術研究的角度來看,先生對少林寺的訪問,具有重大的意義。
20年代中期,王薌齋先生對大量搜集來的第一手材料加以整理、研究之后,創(chuàng)建了“意拳”。這是他多年心血的結晶。意拳的創(chuàng)建無疑是我國傳統(tǒng)武術的一次重大革新。
1928年,王薌齋先生曾赴杭州任全國武術比賽大會的裁判。隨后,他去上海傳授意拳。1938年在北京四存學體育班主持意拳教學。1940年夏,同道友人贊許意拳,并贈名為“大成拳”。王薌齋先生當時不好卻,遂一度將意拳稱為“大成拳”。正如先生所述“友人多試之甜蜜,習之愉快,因僉以大成二字為吾拳,欲卻之而無從也,聽之而已。”此后王薌齋先生又說“學術本無止境,何來大成說”,仍以意拳稱之。
40年代,王薌齋先生曾在當時“北京實報”、“新民報”等到報刊上發(fā)表文章,對我國拳術的觀點、看法以及意拳的鍛煉方法作了詳細的介紹。同其他的學術領域一樣,新生事物的出現(xiàn),總不免會與守舊的傳統(tǒng)觀念發(fā)生矛盾。王薌齋先生的學說,在我國拳術界也曾引起過較大的震動。在此期間,中外人士特別是我國的武術家們,專門拜訪先生以探討拳術宗旨的人絡繹不絕,拜訪地點在大羊宜賓胡同1號。
羊宜賓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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