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云樓是清代怡園主人顧文彬收藏文物書畫、古董的地方。“過云樓”是江南著名的私家藏書樓,位于蘇州市干將路,過云樓可謂是蘇州文脈的代表之一,是一座既有建筑實證,又有文獻支撐的江南文化地標。過云樓是顧文彬清同治十二年(1873)建于江蘇省蘇州市鐵瓶巷宅內,經(jīng)過顧家六代人150年的傳承,其藏書集宋元古槧、精寫舊抄、明清佳刻、碑帖印譜800余種。
顧文彬
顧文彬的父親顧大瀾是一位大商人,喜好收藏古籍書畫,“獲名賢一紙,恒數(shù)日歡”。耳濡目染之下,顧文彬18歲就涉足這一領域。1841年,顧文彬中了進士,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積累,1873年,已經(jīng)官至浙江寧紹道臺的顧文彬,自得地對幫他打理藏書的小兒子顧承說,自己已經(jīng)成了江南收藏第一家,這讓他想起了曾深埋心底的一個愿望:“我素有起造小天一閣之愿,常耿耿于心……造一樓一底,純用磚石,不露片木。”顧文彬當了大約30年官,光俸祿就有大約4萬至5萬兩白銀,其余還有家里的作坊收入和官場福利,這保證了他從容的收藏。時機已經(jīng)成熟。顧文彬迅速出手,買下了蘇州鐵瓶巷的一塊地皮。顧文彬花了20萬兩白銀,將春申君廟以及明尚書吳寬舊園等建成了一個大宅子,其中有一座單獨修建的藏書樓,只有一座天橋將正樓的臥室與過云樓相連,取名過云樓。顧文彬說,這個名字來自于蘇東坡的“書畫于人,煙云過眼者也”。過云樓落成第六天,顧文彬就辭官回家,潛心書畫收藏。但當時,顧家名氣最大的并不是過云樓,而是與過云樓同時修建的園林怡園。因為顧文彬的文壇影響,蘇州文人時常借怡園舉辦各類雅集,比如詩會、畫會乃至曲會,怡園因此成為蘇州文化的地標之一。過云樓顧家六代人150年的傳承和收藏古籍善本
顧氏原為吳中大族,后來衰落,到顧文彬曾祖那代已是普通的城市平民家庭,但因為顧文彬的出現(xiàn),使他家從商賈之家轉為文化世家。顧文彬的祖母許氏出身于書香門第,對他要求高、影響大,令其自幼立志讀書,其間參加6次會試,終于于道光二十一年得中進士,走上官場。顧文彬通過“學而優(yōu)則仕”這一傳統(tǒng)方式,改變家族命運,在京城當了10年官,后外放湖北出任知府、鹽道等職。他的父親顧大瀾喜歡書畫,顧文彬受其影響對書畫產(chǎn)生興趣,與其次子廷熙、三子廷烈搜集書畫,并于同治十二年構建過云樓。自此,顧文彬、顧廷烈、顧麟士、顧公柔等數(shù)代人專注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書畫藝術,至第五代、第六代大多接受過高等教育,成為蘇州的文化世家。
可惜的是,繼承了他衣缽的三兒子顧承早亡,顧文彬只好將藏品分拆,交給另外兩個兒子,以及顧承之子顧鶴逸,后者是過云樓輝煌和沒落的最重要見證者。顧麒士(1865-1930)一代,在繼承顧文彬留遺的三分之一藏畫基礎上,又在進一步的擴充。顧麒士自己是一位精通書法繪畫的藝術家,尤其所作山水畫清逸蘊藉,名重于世。憑藉他博厚的藝術素養(yǎng)和睿敏的眼光,廣取博采,將書畫收藏充盈至千余幅之巨,達到過云樓藏畫的全盛時期。顧麒士于收藏方面化費的心力和取得的成功,可在編撰的《過云樓續(xù)書畫記》中得以窺見。 自古以來,創(chuàng)業(yè)艱難,而守業(yè)更難。歷史上曾有多少雄視一代的大收藏家,如明項子京、清安儀周、梁清標等,收藏之富都曾輝煌一時,然而,或因后世的奢侈揮霍、爭產(chǎn)奪業(yè),或經(jīng)社會動亂、時代變遷,或遭水火災禍,皆不能世代相守,以致散失損毀。
顧鶴逸
顧鶴逸(1865~1930),名麟士,字鶴逸,自號西津漁父,別署西津、鶴廬、筠鄰。元和(今江蘇蘇州)人。 清末著名書畫收藏家顧子山(名文彬、晚號艮龠、道光21年進士)之孫。父顧廷烈精鑒賞、好璽印,曾集拓新收舊藏自編《畫余龠印存》。顧鶴逸家學淵源,從小能得熏陶,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顧鶴逸拒絕科考做官,但顧文彬對其依舊十分喜愛,在他親自制定的教授計劃培養(yǎng)下,顧鶴逸書畫和鑒賞水平很高,被稱為“當代虎頭”(虎頭指顧愷之)。 顧鶴逸有五子四女。三子顧公雄,世守“過云樓”書畫,不使散失。抗戰(zhàn)開始,為防止書畫遭殃,把家藏書畫遷移至光福保存。蘇州淪陷后,又將書畫從光福秘密運至上海。
顧則揚(字公雄,1897-1951)和其妻沈同樾(1896-1978)承繼了先輩拆分的四分之一的書畫藏品,數(shù)量也有三百余件之眾。當時居住在蘇州朱家園,1937年8月16日,日軍對蘇州進行空襲,炸毀了顧家窗戶和院中雜物,萬幸的是書房內的書畫未傷毫發(fā)。顧則揚夫婦唯恐再次遭難,急急攜帶一部分書畫精品,避光蠡墅鎮(zhèn),后來又雇船載畫箱遷至光福山區(qū)。1938年初,在顧延的幫助下,顧則揚決定將書畫隨同我們全家搬到上海的租界,不料派來運輸?shù)目ㄜ囋诎胪景l(fā)生意外,停在常熟城外的路上,又遭到日本兵的盤問,幸好有一位隨車前來的日本友人應付,方把他們支走。見此危急情況,父親匆匆隨裝滿書畫的卡車,先赴上海。歷盡了艱險,終于避過了劫難,安全地保存下來。
解放以后,社會穩(wěn)定,國家的建設事業(yè)蒸蒸日上,我們看到了希望,不必再有過眼云煙的擔憂。1951年,顧則揚說出了思索多時的想法,把顧家收藏150年的書畫收藏獻給國家。”(顧篤瑄、顧榴、顧佛、顧篤璋、顧篤球)遵照父親顧則揚的遺愿,于1951年、1959年將家藏法書名畫308件捐贈上海博物館。至此,過云樓藏畫中保存比較完整的一批書畫得到了最好的歸宿。顧文彬的后代將過云樓藏品捐贈給國家,體現(xiàn)了顧氏文化世家的高尚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