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縣曾是歷史上著名的六朝古都鄴所在地。相傳,春秋時期的首霸齊桓公開始筑鄴城,戰(zhàn)國后歸魏國,西門豹治鄴的故事就發(fā)生在這里。鄴城的西北郊丘冢林立,是東魏北齊時期的古陵墓區(qū),位于灣漳村的北齊高洋壁畫墓便是其中的一座。
磁縣北齊高洋壁畫墓原有25米高的墳丘,1958年村民們大量取土,墳丘被夷為平地,墓頂遭到破壞,墓室暴露了出來。由于墓室內(nèi)有很深的積水,人們以為是口古井。便把古墓頂整修成一個簡易的井臺,用墓室里的水來澆灌附近的菜地。后來,村民們在它的東、西、南三側建了住宅,其中有三戶住宅坐落在了墓道上。
國家文物局批準,1987年至1989年,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和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組建的鄴城考古隊,對磁縣北齊高洋壁畫墓進行了搶救性發(fā)掘。
這是一座總長52米,深12米的大墓,墓道兩側以及墓室的四壁上都繪滿了壁畫,高洋墓道的地面上還繪有纏枝忍冬以及蓮花紋圖案。經(jīng)勘探發(fā)現(xiàn),在墓室的正南方有一條270米長的神道,神道兩側站立有高大的石刻人像。
陵墓墓道呈斜坡形,南高北低,全長37米,上口寬4米,下底寬3.5米,北端深約9米。營造時,先在地面挖成有斜坡的近長形的大坑,然后在斜坡處用土坯壘砌出墓道的兩壁,外抹草拌泥,最外抹了厚約1厘米的白灰,之后繪壁畫。斜坡地面,則是把一層薄薄的墊土夯打后,抹草拌泥和白灰,然后進行繪制。
地面上繪制了面積約120平方米象征著地毯的地畫。地畫的中部飾有14朵直徑約1.4米的八瓣蓮花圖案,兩側繪二方連續(xù)的忍冬紋圖案。三列圖案用較粗的暗紅色直線相隔,色彩莊重,顯示了濃郁的北方民族特色。
因為北方騎馬民族有使用毛織地毯的習俗,北魏和東魏,都是鮮卑族王朝,北齊雖不是鮮卑族政權,但北齊皇族高氏屬鮮卑化的漢人,所以,高洋的陵墓中的這種裝飾不僅是非常合乎情理的,而且也是高等級墓葬一個重要標志。
墓道的東、西兩壁,壁畫面積足有320平方米,表現(xiàn)的是高洋皇帝出行或者說是升仙時的場景。
在東西兩壁,地面上各有兩列共106個儀仗人物徐徐前行,天空中41個神禽異獸飛舞奔騰,還有那些彩云、蓮花等,氣勢恢弘。其實,出行的儀仗遠遠不止這百余人,墓室中那眾多的陶俑也應是隊列中的成員。
最前面的是朱雀、神獸、青龍和白虎。在畫壁的前四分之一處開始,是儀仗人物,大小與真人相近。人物的上方繪神禽異獸,流云蓮花等。隨著墻面增高,人物上方空間增大,到了近四分之三的位置,畫家又點綴了幾個禽獸。這幾個形象既豐富了畫面,又讓人感到仿佛還有數(shù)不清的禽獸正源源不斷地趕來,加入到這個升仙的行列。
位于東、西壁中間部位的幾個人物,身穿朝服,手持高大的旌旗、傘蓋和扇形儀仗,裝飾華麗、形制罕見,依據(jù)文獻這些儀仗為皇帝專用,這是儀仗的核心部分。在他們的前邊是擔負開路、警戒等任務的軍士,在他們后面則是身著朝服、手執(zhí) “金節(jié)”的朝廷大員。
“金節(jié)” 也叫節(jié),古代有“見節(jié)如見君”的說法,高級官吏外出時高舉它便可暢通無阻。敦煌莫高窟壁畫中,那幅著名的 “張義潮出行圖”,出行隊伍中就有一人高舉金節(jié),文獻中也有不少皇帝在重大場合使用金節(jié)的記載。象高洋墓壁畫中出現(xiàn)的,12個朝廷大員各執(zhí)一金節(jié),應是只有皇帝出行時才會有的。
隊列最后是手持“繡氅”或儀劍的文官和武將,在北面接近甬道的部位,各繪了一個廊廡式建筑,下面排列著各執(zhí)儀劍的幾個人物。他們身披大圓翻領、紅色對襟袍服,站在憑幾的后面,每人身前矗立著一個隨風飄動的“繡氅”。
這個廊廡式建筑,對于墓室和墓道里的壁畫來說,起到了連接過渡的作用。
如此氣勢恢宏的壁畫,是經(jīng)過精心設計的。彩云具有強化天境氛圍、接合儀仗人物的作用。云紋的造型十分簡練,但運筆干凈利落,起落之間嫻熟而充滿自信。面對向同一個方向行進的眾多人物,畫家巧妙利用了人物側面、正面、回首以及人物四肢的變化等手法,使這些人物避免了單調(diào)呆板。禽、獸中各用了幾個回頭張望的形象,便使它們成為彼此呼應的整體。畫家充分利用了這個斜坡來增強了畫面的動感,再加上那奔騰飛翔的神禽異獸、拖曳的云氣、向后飄揚的幡、氅等,使整個畫面達到了滿壁生風的效果。
墓中沒有發(fā)現(xiàn)墓志。因為依據(jù)當時的禮儀制度,皇帝陵墓不入葬墓志,而是使用皇帝專用的玉或金制哀冊,但這些東西因該墓多次被盜早已不知去向,墓主人姓甚名誰一時成了一個謎!
考古學家通過對墓葬的形制、結構、壁畫內(nèi)容以及隨葬品的類別等,再結合文獻資料分析和推測,最終認為墓主人只能是北齊的高洋皇帝,此墓便是文獻中記載的武寧陵。
“快刀斬亂麻”的典故大家可能都很熟悉,說的便是高洋皇帝小時候發(fā)生的事情:高歡為了考查他幾個兒子的智力,便命人取出幾團亂麻,扔在每個人的面前,當別人手忙腳亂整理頭緒的時候,高洋卻拔出刀來將麻線一刀斬斷,還惡狠狠地嚷道:“亂者須斬”,高歡十分賞識這個兒子。
高洋20歲那年,他的胞兄髙澄被廚師蘭京所殺,他非常鎮(zhèn)定,果斷指揮禁衛(wèi)軍圍捕了蘭京等人,“斬群賊而漆其頭”,把這件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第二年,他令東魏皇帝“禪讓”,自己當上了皇帝,改國號為“齊”,史稱“北齊”。
高洋稱帝后,勵精圖治,興利除害,很有作為。從他23歲那年開始,他連年出塞,伐厙莫奚、契丹、柔然等北方游牧民族,接連取勝,俘獲大量人口和雜畜。也正是為了防御這些游牧民族,26歲那年,他征發(fā)民夫180萬人修筑了3000里的長城。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金山嶺那一帶最早的長城便是由他修建的。
高洋熱衷于佛教,有人認為,鄴城西北的響堂山石窟,就是他親自下令開鑿的。在他的陵墓中,也飾有許多與佛教藝術密切相關圖案,如蓮花、摩尼寶珠紋等。
不過,高洋又是歷史上少有的變態(tài)狂人,他的殘暴、荒唐也非常出名。他嗜酒如命,醉酒后瘋瘋癲癲,高歌狂歡。有時脫掉衣服在身上涂脂抹粉,有時躺到大街上睡覺;有時穿著古怪的花衣服,扮成小丑,手里拎把大砍刀,在街上晃悠;有時候還赤身在街上裸奔。他醉酒后常常以虐殺取樂,手段極為殘忍……
從現(xiàn)在醫(yī)學角度來看,高洋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癥。由于他長年酗酒,坐上皇帝寶座不足十年光景,便撒手人寰了。
磁縣北齊高洋壁畫墓中沒有發(fā)現(xiàn)高洋皇帝的尸骨,使我們不禁想到了他的父親。有文獻記載,高洋皇帝的父親高歡,死后并沒有入葬在為他修建的陵墓中,而是悄悄地安葬在北響堂山石窟,大佛洞頂部開鑿的一間密穴中。這樣,藏匿在大佛身后的高歡,就可以日日受到禮佛信徒的朝拜了。或許高洋皇帝如法炮制?也未可知。
高洋墓室為四角攢尖式結構,高近13米,這樣的高度在那個時期是非常罕見的。墓室四壁略帶弧度,厚達2.25米,由五層磚砌成。南北7.56米,東西7.4米,使用面積近56平方米。
墓室、甬道壁畫因盜墓者煙火的嚴重熏染,和后來地下水位升高,墓室長期受到浸泡,壁畫附了一層深褐色的鈣化物。致使大部分壁畫的內(nèi)容已不可知,我們只能從壁畫殘跡中,粗略的了解其大概布局和面貌。
在墓室的最上部為天象圖,天河如同一條巨龍盤踞在天空,一顆顆星宿依稀可見,下邊分為四欄,繪有人物、蓮花、彩云和動物等。
相比之下,墓道兩壁、地面和甬道上方門墻的壁畫,保存的則非常完整,只是因下葬后夯筑墓道填土,致使壁畫出現(xiàn)了許多褶皺。
甬道門墻上,正中繪了一只佇立在蓮臺之上、高有5米的正面大朱雀,高大華麗。大朱雀的兩側繪有神獸、羽兔和小朱雀等。空白處還點綴有彩云、蓮花以及忍冬紋等。
那么,藝術水平如此高超的壁畫是誰設計和繪制的呢?
磁縣北齊高洋壁畫墓(下)
北朝時期,繪畫藝術有了極大發(fā)展。從文獻中可知,北齊畫家曹仲達、楊子華等名聲顯赫。
曹仲達是西域曹國人,繪畫造詣極高,其“曹衣出水”和唐代吳道子的“吳帶當風”齊名,在我國繪畫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有關楊子華,《歷代名畫記》有這樣的記載:“嘗畫馬于壁,夜聽啼嚙長鳴,如索水草;圖龍于素,舒卷輒云氣縈集。世祖重之,使居禁中,天下號為畫圣,非有詔不得與外人畫”。當時,在鄴中的北宣寺和長安的永福寺都有他的畫作。
像在高洋皇帝陵墓中繪制壁畫這么重要的工程,理所當然由皇宮御用畫家來承擔,那么,壁畫中一定會有這兩位大師的手跡。
當我們看著壁畫中青龍、白虎以及眾多的祥禽瑞獸時,總是不由自主會想到,《后畫品》中對楊子華“北齊之最,唯公有圖。善寫龍獸,能致風云”的評價。看著壁畫中這些人物,總是會想起閻立本評楊子華的畫是“自像人已來,曲盡曲妙,簡易標美,多不可簡,少不可逾”。
他們的繪畫水平不愧是一流的,壁畫中的百余位人物,形象生動,性格鮮明。在北齊這個以鮮卑族為中心的貴族政權里,除了漢族官吏外,還有大量的鮮卑族和其他北方民族的官吏,所以,壁畫中有相當比例的,是一些典型的高鼻、高顴、濃須的人物形象,反映了當時的民族融合。
畫家在用線上,極為靈活。天上的神禽異獸,線條豪放灑脫,粗細變化明顯,筆與筆之間的來去,聯(lián)貫呼應,一氣呵成,成功的表達了凌空翱翔的感覺。地上的儀仗人物面部刻畫細膩、生動傳神。如眉毛的描繪,先用一條略粗的線作眉毛的造型,然后順眉形走向,依眉毛長勢用細筆勾描,看上去十分真實;眼睛的畫法,是先用淡墨勾勒,再以重墨復勾上眼皮、點眼球;鼻子多用淡墨勾勒,然后用重墨點鼻孔。人物的服飾線描勻細流暢,富有彈性,如同“高古游絲描”,洋溢著秀勁古逸之氣。整座墓的壁畫用筆揮灑自如,毫無矯飾,眾多形象如人物、神靈、禽獸,彼此呼應,渾然一體。靜下心來細細觀看,你能體會到蘇軾看到吳道子壁畫時“當其下手風雨快,筆所未到氣已吞”的感慨。
壁畫的著色主要是平涂和暈染兼用,多用礦物質(zhì)顏料,色彩種類豐富,有朱砂、土紅、黃、褐、赭、花青、石綠、黑、白等。畫家根據(jù)不同形象的需要而使用不同的顏色和采用不同的技法。暈染多用在人物的手、面部、肌膚、和神獸的肌肉以及蓮花等部位,有很強的立體感。平涂后被顏色覆蓋的線條,在用重墨復勾時,并不完全依賴原來的線條,顯得很生動。壁畫色彩較為厚重,依我們現(xiàn)在繪畫的分類,可視為工筆重彩畫。
樣子收藏網(wǎng)選擇其中的幾個局部壁畫欣賞:
西壁第40人,描繪的是文官的形象。此人物頭戴籠冠,眉目清俊,高鼻梁,瘦峻的下頦,絡腮胡須。為了顯其年齡,畫師還用細細的線條繪出了他的眼袋,。他的右手隱于袖中,左手持“手板”。這是此墓壁畫人物中,刻畫最成功的形象之一
西壁第42人,描繪的是將軍形象。畫師抓住了這個武將行進時回望的瞬間,雙目炯炯,劍眉緊蹙,高鼻,大嘴,連鬢胡須,面部的暈染恰到好處,看上去威武驃悍,他的形象具有北方民族血統(tǒng)的特點。左臉的輪廓外有重色渲染,使人物形象非常突出。身上的鎧甲畫的很精細,那些甲片之間的連綴也得到了表現(xiàn)。
西壁的白虎,或許是為了和它對面的青龍相對應,將身體拉長,長達4.6米,頭部繪黑色的斑條,虎口大張,肩部有飛揚的翼髦,它的頸、尻、尾部各繪一火焰寶珠。其體態(tài)勻稱矯健、氣勢威猛,尤其那熠熠閃光的眸子更是點睛之筆。
東壁第5人,儀表堂堂、手握儀劍,面龐豐滿圓潤,雙目默默目視前方,緊抿著的雙唇,顯示出凝重的表情。從他的臉上能感到儀式的肅穆與莊嚴。此人物的刻畫極其成功,眉須鬢發(fā),有“毛根出肉,力健有余”之感(。
東壁的龍首鳳身神禽。高1.4米,長約1.7米。頭部與蒼龍十分相似,身子與鳳凰基本相同,作展翅飛翔狀,尾部的長翎飛揚,線條流暢,兩爪線條堅勁有力,出色地表現(xiàn)了爪的鋒利。
如此規(guī)模的壁畫,它的設計可能會出自一位畫家之手,但壁畫的繪制一、二位畫家是難于完成的。壁畫形象在繪畫風格方面有著明顯的差異,似乎可以說明,高洋墓的壁畫是由幾位高水平的畫家合作完成的,至于說究竟哪個形象是楊子華畫的,哪個形象是曹仲達畫的,就目前出土的壁畫資料我們還難于推測。
此外,該墓雖遭受過嚴重盜掘,但仍然出土了2200多件的隨葬品,有陶俑、鎮(zhèn)墓獸、石燈、陶瓷器等等。陶俑是數(shù)量最大,有1805件。
出土的陶俑是北朝時期最精致的,它由一批手藝精湛的專業(yè)工匠所制作,然后在官府經(jīng)營的陶窯中燒制。工匠們對現(xiàn)實生活的細致觀察,在這些陶俑的身上得于體現(xiàn),人物的面部表情既寫實又傳神,從人物的服飾到馬具,一些細節(jié)的處理十分逼真。其中,按盾武士俑還細致入微地表現(xiàn)了當時非常名貴的明光鎧。
它是胸前與背后各有兩大塊圓形金屬護片的鎧甲,如有太陽照射便可反射耀眼的光芒,“明光鎧”便因此而得名。
這在北朝時期屬于新型的、高質(zhì)量的鎧甲。那次,東、西魏的邙山之戰(zhàn),西魏將領蔡祐就是穿著這種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光彩熠熠,所向披靡。東魏軍隊頓時大亂,以為是鋼鐵猛獸,遇到他紛紛躲避,惟恐被其所傷。
或許就是那次交戰(zhàn),北齊的前身東魏,受到了啟發(fā),之后也開始使用這種鎧甲。
高洋墓出土身著明光鎧的按盾武士俑共有4件,身高約50厘米,比一般的陶俑都要高20—30厘米,面部表情夸張,猙獰恐怖,可見其地位非常特殊。
很值得一提的是,還出土了一件高1.42米的大文吏俑,是迄今所發(fā)現(xiàn)魏晉南北朝時期最大的陶俑,這件陶俑雕塑水平高超,已作為國寶無數(shù)次到世界各地展出。 陶俑中的129件騎兵俑,生動展示了東魏北齊騎兵的英姿。南北朝時期,騎馬的武士用于防護的是兩當鎧甲,同時也開始為戰(zhàn)馬使用防護裝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甲騎具裝”,這是當時的重裝騎兵,他們馳騁在疆場,頗像我們現(xiàn)在的坦克。這種騎兵是北朝軍隊的核心,它極大地增強了保護能力,提高了戰(zhàn)斗力。他們在北方和中原遼闊的大地上縱橫馳騁,發(fā)揮著巨大的威力。高洋墓出土的這種陶俑多達90余件,我們從中可觀察到這種裝備的結構特點
墓中還出土了10件青瓷小口罐,這批由北方燒制的瓷器,胎土致密,通體掛秞,偏黃綠色,自然冰裂狀開片,晶瑩透亮,為北朝時期青瓷中的精品 灣漳北齊壁畫墓是魏晉南北朝考古的一項重大發(fā)現(xiàn),它的壁畫也是我們目前所發(fā)現(xiàn)的,北朝壁畫墓中繪制水平最高的。壁畫氣勢恢弘,內(nèi)容豐富,色彩古樸典雅,百余個真人大小的人物,個性突出,造型生動,線條遒勁暢逸。如果說,我國繪畫中的人物畫在此達到了頂峰,也不為過。神禽異獸的生動形象,更體現(xiàn)了畫家豐富的想象力,充分展示了北朝繪畫藝術的巨大成就。
耐人尋味的是,墓中還出土了一件戰(zhàn)國時期的虎形玉佩,就是這個玉佩,把考古工作者帶進了霧瘴云幔之中。這件可以早到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玉器,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齊皇陵中呢?難道這件玉器的時代存在什么問題嗎?后經(jīng)查閱資料和請教專家,確定這件玉器的確屬于春秋戰(zhàn)國時期。由此看來,墓主人高洋皇帝或許還是古玩愛好者呢,說不定在下葬的時候,還陪葬了不少在當時就十分珍貴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