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通寶”,見諸文獻(xiàn)的僅有兩枚,一枚是無影無蹤的“缺角大齊”,另一枚就是可能存世的“四眼大齊”。“缺角大齊”是因錢的左上角已殘,故稱“破大齊”或“缺角大齊”,這是清代杭州戴氏家族所藏珍品,該家族最出名的是泉癡戴熙。他的父親戴峻公曾獲大齊通寶、天策符寶及壯泉四十等名珍而蜚聲泉界,泉家吳逸庵想用漢印來換他的大齊通寶未果,只得拓本十?dāng)?shù)紙,世人方才睹這件珍貴古錢幣真容。
“四眼大齊”(左)與“缺角大齊”(右)拓本
咸豐十年(1860年),太平軍攻打杭州城,作為兵部侍郎的戴熙率兵抵抗,可不幸城陷,戴熙也就投池自盡了。但一些心術(shù)不正的古董商卻歪念斜生,他們聽信謠傳,以為戴熙將“缺角大齊”等珍泉埋于自家院內(nèi),因而掘地三尺,可惜苦尋無獲,“缺角大齊”也隨著戴熙的離世而不知蹤影。
清代錢幣收藏家與畫家戴熙像(1801-1860)
無獨(dú)有偶,六十五年后,另一枚大齊通寶重見天日,它就是“四眼大齊”。坊間流傳說錢幣學(xué)家戴葆庭年輕時去鄉(xiāng)下收錢,有一天他走到江西鄱陽的農(nóng)村,碰到幾個小孩在踢毽子,恰巧一只毽子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定睛一看,原來毽子的底座上釘著一枚稀世珍品——“大齊通寶”!最后他僅花了幾個零錢就弄到手了。
事實(shí)并非如此。戴葆庭先生在他撰寫的一篇文章中披露了獲得這枚珍錢的詳細(xì)經(jīng)過:1925年4月2日下午,戴氏在鄱陽的市場上收購古錢,有一雜貨商人拿來300多枚銅錢,其中一枚就是大齊通寶,錢幣上有四個小眼,是這位商人的兒子釘?shù)难郏⒇炓噪u毛,做成毽子踢著玩,后來不玩了,又將古錢放于錢串之中。后來這個故事被傳得越來越離奇,其實(shí)本不是那樣。
古錢大王張叔馴像(1902-1948)
“四眼大齊”橫空出世,足可撼動泉壇。張叔馴為拿下這枚珍品花了500銀元,雖然有人戲稱其為“泉界第一大漏”,可要知道,500大洋在當(dāng)時也決不是一般家庭能負(fù)擔(dān)起的,它算得上是一個中等小康之家一年的生活開銷。得到此泉后,張叔馴就改齋號為“齊齋”,幾乎秘不示人,甚至也不許制拓,所以很難有人一睹“四眼大齊”的真容。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他攜全家去了美國,并于1948年去世。后來,他的夫人徐懋倩將他的藏品賣給了美國收藏家戴吉濤。而戴先生去世時并無子嗣,留下的三千萬美元和大量藏品也就無人繼承,因此以他的名義組成了“戴吉濤基金會”,“四眼大齊”便一直靜靜地躺在這個基金會里。值得注意的是,新中國成立的六十多年來,那么多的考古發(fā)現(xiàn)也始終未見大齊通寶的身影,由此可見其稀缺的程度,非一般古錢所能比。
用“傳奇”也難以比附的四眼大齊